我覺得自己要窒息了。
偉民回來后,我試探著對他說想搬出去。偉民不同意,“不能讓老人一個人生活,再說媽待你好得連我都妒嫉。”的確,當著偉民,婆婆總是世界上最慈愛的長輩。
婆婆知道我想搬出去,當著偉民說:“小靜想搬就搬吧,你們常來看我就行了。”可那天晚上她卻像一個幽靈再次潛進書房,在我面前輕蔑地說:“你想走我不會攔著,我是不會讓偉民跟你走的。他是我兒子。”我壓住怒火讓自己聲音盡量正常:“他也是我丈夫!如果你想霸著你兒子,就霸他一輩子好了,干嗎讓他結婚掩人耳目!”
婆婆惡狠狠地拍了桌子:“你這婊子!”
我也一拍桌子:“我是婊子,你兒子是嫖客,你是什么!”
一只杯子從桌邊滑下,碎成幾片。我的心也碎了。
我們倆都怒火中燒,語氣里充滿魚死網破的決絕。
偉民聽見動靜跑進來問怎么了。
我不想讓偉民看見自己臉上的憤怒表情,把書舉到臉上遮掩著。
耳邊聽見婆婆溫和地對自己兒子說:“是我不小心碰翻了小靜的杯子。真是不好意思。你們都別管,我來掃干凈。”
偉民攔住她:“不用不用,讓小靜收拾。”
他挽著婆婆出去。
我的臉色必定是死灰。看著自己映在壁上的剪影,修長的身體蜷縮成曲卷的葉片,勾勒得如寒風中顫栗般飄搖不定,婆婆像一座山,壓得我沒有了退路。我曾經幻想從她身上得到母愛,現在看來是癡心妄想。
在婆婆眼里,她為兒子貢獻了一切,包括她的骨她的血,她的青春愛戀。她可以繼續為他貢獻一切,只要兒子需要,她連心都可以掏出來。可是別人不行,無論這個人是他兒子有多么喜歡的,在她眼里,別的人是外人,外人偷走了兒子的心,偷走了兒子對娘的感情,她要把一切奪回去。
就在我到處找房子計劃著搬家的時候,我懷孕了。從醫院回來的晚上興奮得一塌糊涂的偉民勸我不要搬家了,他擔心,他出差后我一個人在家沒人照顧。婆婆在一旁附和說她會照顧我。我第一次當著偉民笑里藏刀:“我能照顧自己,您只要管好你自己的事,照顧好您自己的身體就行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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